雪停了嗎

想爸爸的手呀

曾像暖爐烘臉

那扇鐵門一關

再沒見過春天

他們說遠方

有白色的煙

我還看見

雪花飛天邊

門縫那麼黑

風也在嗚咽

數着冰棱

等熟悉的腳尖

院裏的樹

不肯發芽

是不是冬天

賴着不走呀

門開在春天

會帶回蝴蝶嗎

像紙鳶飛回

牽線的手掌啊

雪下不停

蓋住籬笆

我的呼喚

碎成冰渣

飄散啦

飄散啦

媽媽縫的布偶

還在懷裏藏着

她唱過的歌謠

還在耳邊響着

穿白衣的人

影子拉得長

喊着號碼

聲音像冰霜

門縫那麼深

吞沒了聲響

抱着布偶

等未熄的燈光

蒲公英飛走

像小小願望

落在雪地

瞬間冰涼

凍僵

門開在春天

會帶回暖陽嗎

像糖紙包着

甜蜜的謊話啊

可雪融成河

流向哪片沙

我的等待

凝成星子

不回答

不回答

爲甚麼爐火

再也點不亮

爲甚麼玩具

突然不說話

爲甚麼夢裏

總有大房子

亮着好多窗

卻沒一扇

是我的家

門開在春天

只剩風在刮

像布偶丟了

找不着啦

雪花落下

是無聲的疤

我來過這世界

還有人記得嗎

別忘呀

別忘呀

唔

唔

雪

停了嗎

手

好冰啊

唔

唔

光

好遠啊

好遠啊